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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队长”的“明智慧”(现代故事)

作者:杨盛科 编辑:redcloud 2019-12-12 14: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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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3年,乡下老家有个生产队(村民小组)无人肯当生产队长(组长),大队(村)党支部经过集体研究后,指定该生产队的老共产党员萧老汉当生产队长,并告诉他要作为一项政治任务来完成。因他是多次受过表彰的老共产党员,只好服从党支部的安排走马上任。萧老汉当年60来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未进过学堂门,连自己的名字也不写不全,走马上任后社员们戏称他为“(文)盲队长”。萧老汉虽然是文盲,但犁耙等全套农业功夫样样精通,平时常耍些小聪明,社员们没有人不佩服他。

  当时,生产队规定每户社员每年必须向集体交一定数量的猪牛粪等农家肥,然后根据农家肥的数量与质量记工分,以减少生产队买肥料的开支,让农田增产、农民增收。农户交肥料时由生产队长过秤、检查质量,再由交肥料的农户运到农田中,农户写一张交肥料凭条(注明肥料重量与种类),由生产队长签字后再交会计手中记账计算工分。因萧老汉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只在交肥料的凭条右上角处像老师批改学生作业那样用毛笔打一个勾,就算亲笔“签字”,但他打的每个勾的长短、大小几乎都一样,看岀不出任何差别。久而久之,社员们发现了这一奥秘,于是许多人不用交肥料,自己写一张凭条、模仿萧老汉的笔迹用毛笔打一个勾就交到会计手中。社员们自己写一张领据、打一个勾就可到会计手中记工分,而农家肥却运到自留地中。年底,会计与出纳手中的凭证几大把,年底生产队进行决分预算时,每个劳动日由前两年的0.7元下降到0.15元。许多写过假凭条的农户并不焦急,因为他们凭白条提前“预算”了不少冤枉工分,虽然集体的农田大减产,但自留地的蔬菜长得很茂盛,生活还算过得去。吃暗亏的是集体和萧老汉等几户老实农民。

  1964年1月,全县开展轰轰烈烈的“四清”运动(清政治、清经济、清思想、清组织),“四清”干部是外县人,他入村后通过访贫问苦,了解到这个生产队存在许多经济混乱的怪现象,群众反映强烈的是萧老汉随意打“勾”让许多人钻了空子、田中肥料极少,产量大幅度下降,集体经济亏损。“四清”干部决定先从清查凭据入手。“四清”干部从会计与出纳手中将全部凭据收齐,将这些凭据摆在萧老汉面前对他说:这么多打勾的凭据,看你怎么向群众解释清楚?萧老汉面对一大堆打了勾的凭据也大吃一惊,但他不慌不忙地说:“莫急莫忙,凡是我经手打的勾我能识出来。”他将每张凭条放在煤油灯光下一照,就将全部真假凭条一一鉴别出来。他告诉“四清”干部:凡是我经手的凭条每个勾的下端有个针孔,无针孔的都是假凭据。“四清”干部不相信,将凭据放在灯光下一照,果然有两种凭据,而假凭据约占全部凭据的90%还多,“四清”干部迷惑不解:你是如何当着户主的面在打勾时“钻孔”作记号的?

  萧老汉拿出他的那支“专用”毛笔告诉“四清”干部:我在毛笔正中处插进一根针,当用毛笔打勾时,纸被墨汁浸湿,针尖在勾下端轻而易举地将湿纸刺穿,被刺穿的小孔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连会计与出纳也被蒙在鼓里。我是防备那些贪小利的社员侵吞集体的财产才不得不出此怪主意。他向“四清”干部说:感谢你为生产队破了“大案”,也为我和财会人员申了冤;但是还要请你为我这件在凭据上“钻孔”的事保守秘密。“四清”干部觉得这位“盲队长”心中有“明智慧”,是位公正廉明的好党员,欣然同意他的要求。

  真假两种凭条不到半天就清理完毕,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四清”干部在大会上点名将各户写的假凭条全部亮相,让各户按假凭条的数字全部作了退赔后,每个劳动日由预算时的0.15元上升到0.50元,既还了萧老汉与财会人员的清白,又为集体挽回了巨额损失。写假凭条的农户们当时都惊呆了:这个“四清”干部是怎样用“火星眼睛”识别出这些假凭条的?且准确率丝毫不差,太不可思议了!

  “四清”工作队撤离后,萧老汉又当了5年“盲队长”。在萧老汉当队长的5年时间里,该生产队风清气正,社员们没有一个敢在凭条上私自打勾的,打勾的秘密保守了多年后才向村民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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